二十四章：去江城

“小雅，下來吃飯啦。”奶奶在樓下喊。

於雅剛剛才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完畢，而後應了一聲，關住自己房間的門，準備下樓。

落座完畢，開始吃飯，爺爺奶奶每日的話家常也開始了。

奶奶先開的口，“小雅，以後再這麼晚回來，一定要記得給爺爺奶奶打電話哦。”

“放心，奶奶，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於雅硬著頭皮道。

雖然是說了善意的謊言，但是看著爺爺奶奶關懷的樣子，心裡面還是有些小小的愧疚。

不過，如果說自己突發了應激恐懼症，應該才會更讓他們擔心吧。

於雅想了想，覺得不說出來才更好些。

“愛學習是好事，只是也千萬得注意自己的身體，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我和你奶奶就滿足了。”爺爺也插話。

“嗯嗯，爺爺我一定把自己的身體放在第一位。”於雅回應道。

之後又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奶奶忽然問了一句，“小雅，你想去江城看看媽媽嗎？”

於雅聽到這個，開始不知道怎麼說了。

“你媽媽治療已經有初步成效了，現在病情穩定，基本上都是清醒著的，她想見見你。”奶奶繼續道。

“真的嗎？”於雅抬頭。

奶奶笑著安慰她，“真的。”

於雅又沉默著，爺爺奶奶在旁邊吃著飯，安靜等著她的回答。

“奶奶，我想去見媽媽，但是……”於雅頓了一下，“我還想再想想。”

“沒事，不急的，小雅想好了，我們可以請假過去。”爺爺道。

“嗯，謝謝爺爺。”於雅點了點頭，聲音輕輕的。

“好啦，讓小雅好好想想，我們都支援你的決定，快趕緊吃飯吧。”奶奶夾了一塊豆腐放在了於雅的碗裡。

回到房間，於雅看著放在自己房間的鋼琴，一直在旁邊沉默。

她真的感覺自己很久都沒有見媽媽了。

以前經常會在夢裡見到。

只是夢裡的媽媽很多時候都不是溫柔的，就像是一隻會吞噬人的野獸。

無窮無盡的噩夢不斷的折磨著她，不斷地映示著現實中的一切。

她想要擁有，但現實往往更多的是迎頭痛擊。

媽媽更多的時候不認識她，只會有無休無止的，不分晝夜的暴力。

可是媽媽說想見她。

媽媽真的想見她嗎？

她還記得媽媽說過的，再也不想見到她。

她知道媽媽對爸爸的愛和恨互不影響，又互相撕扯。

她知道媽媽對待自己也是那個樣子的。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過什麼，可能僅僅是自己的存在就是錯的。

自己的存在就會讓她想起她不堪的過往和遭受到的背叛。

她要去嗎？

於雅掀開蓋在鋼琴上的防塵布，輕輕撫摸著面前純白色的鋼琴。

又愣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要去。

媽媽說了想見她的。

那她就要去。

於雅離開自己房間轉頭就去找爺爺奶奶，告訴了他們自己的決定。

“好，那我們就訂明天去江城的機票，週日晚上回來，這樣也不耽誤你的課程。”爺爺道。

“小雅，記得簡單收拾一下你要用的東西。”奶奶在旁邊道。

也幸虧交通方便哦，不然他們這一把老骨頭的，還真就折騰不動了。

“嗯，好。”於雅點了點頭，然後道：“那爺爺奶奶，我先上樓休息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快去吧。”爺爺擺了擺手。

“也不知道帶小雅去看看，是好事還是壞事。”奶奶有些擔憂。

如果二老知道今天於雅發生的事情，顯然是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來的。

“總是要面對的，這段時間雲芝的狀態的確穩定住了，情況還不錯，先讓她們見見，應該對她們的病情都有幫助的。”老爺子道。

“嗯，希望如此吧。”奶奶嘆了口氣道，“好啦，你也早點休息吧，年輕人的事情，還得我們半截進了土的人操著心。”

“兒女都是債呀。”爺爺也嘆了一口氣笑著道，“你看身邊有個孩子，不也挺好的，日子都更有活力了。”

奶奶也笑呵呵起來，“的確是這樣，自從小雅過來，咱們老兩口多動彈不少，心思身體都活絡了。”

“多少也算是一樁好事不是。”爺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和奶奶一起朝著房間走去。”

於雅回到房間，收拾好自己週末出行的東西，然後才躺在床上，開始漫無目的的瞎想。

她是有些緊張的，不太敢幻想跟母親見面時的樣子。

腦子裡也不知道能想些什麼和母親有關的事情。

黑色的記憶太多了，溫暖的瞬間反而被排擠得所剩無幾。

以至於她想了好久，竟然還是沒有找到。

於雅在心裡嘆了口氣，最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沉沉睡了過去。

而後迎來第二天早上的到來。

爺爺奶奶很早就起來準備，看時間差不多打算上去叫她，正巧看見於雅出了房間，便只囑咐她一句快點洗漱收拾，然後又去忙活其他事情去了。

買好的早餐就放在餐桌上，於雅吃著奶奶留下來的熱騰騰的小籠包和豆漿。

“小雅，早啊。”

“池叔叔。”於雅抬頭看，“池叔叔早啊。”

池叔叔是爺爺奶奶的司機，看著四十來歲年級，只不過因為事情不算太多，所以池叔叔大部分時候都不在這裡，偶爾有些事情的時候才會讓池叔叔去做。

“老池，車子開過來了吧？”爺爺進門問道。

“誒，開過來了。”池扇應了一句，然後問於雅道，“小雅，你的行李在哪兒呢，我先給你放車上去。”

“啊，在沙發後面。”於雅道。

她剛才下樓吃飯的時候就順道把行李箱子拖下來了。

東西也不算太多，就只是兩套換洗的衣服，她就只用了一個小行李箱。

“小雅吃飯快點哦，我們快要出發了。”爺爺催促了一下。

“誒，好嘞。”於雅應了一聲，看著桌子上剩下的兩個包子吃的飛快，墊著豆漿勐吸了幾口，扔垃圾的時候還打了一個嗝。

實在是吃太快，嚥到了……

迅速上了車，然後一行人便出發朝機場趕去。

於雅坐在副駕駛，爺爺奶奶坐在後座上。

於雅撇頭看了一眼，八點。